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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5 22:48:56【爱文】人次阅读
摘要对于长期局限于一个小小院落的孩子们来说,这是何等的幸运,能不高兴吗? 念恩早早的就把孩子们的新衣服准备妥当,并再三叮嘱不许弄脏了,一定要漂漂亮亮的不能失了礼仪。看着孩子们
对于长期局限于一个小小院落的孩子们来说,这是何等的幸运,能不高兴吗? 念恩早早的就把孩子们的新衣服准备妥当,并再三叮嘱不许弄脏了,一定要漂漂亮亮的不能失了礼仪。
看着孩子们那开心的样子,念恩觉得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抬头望着天,蓝蓝的,美极了!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出生不久的自己就来到了这里。
虽然没有见过父母的样子,可院长婆婆是个很好的人。
那戴着老花眼镜的慈爱双目,那充满老茧的双手,还有那语重心长的话,一直伴随自己到如今。
小时候,婆婆时常对望着窗外的自己说: “孩子,无论何时何地,人都要学会感恩。
也许父母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放弃了你,但还并不代表你被爱抛弃了。
看看周边那些关心着、帮助着你的人,他们也许弥补不了,也代替不了父母的爱,但就像阳光一样,不管是春天的还是冬天的,都能让你成长。
” 小小的自己牢牢的记住了院长婆婆的话,于是,有了自己的名字——念恩。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不可能像很多的孩子那样随意的释放自己的情绪,哪怕青春年少的时候也不曾,一直都是安静的、平和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渐渐的,不用控制,一切都已成了习惯。
念恩没有去学校读过书,一切所学都是院长手把手教的。
当然,老人六十多年的丰富阅历足够念恩去慢慢的吸收。
院长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做过劳累的工作,经常做的也不过是打扫整理院里的图书室、照顾比自己幼小的孩子穿衣吃饭。
念恩喜欢图书室,有空的时候就去里面坐坐,好心的人们每年都会捐献不同种类的图书,这也是每年念恩最高兴的时候。
院里经常也会有一些义工来帮忙,有一个叫榆林的大学生是每个周末都会过来,他说自己像他妹妹,一个同样患心脏病的女孩。
可逝者已去,而自己却独享了那份关爱。
有哥哥、婆婆还有孩子们,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自己觉得很幸福。
榆林还用打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台电脑,惊讶的发现除了图书室的书里所说的,外面还有那么精彩的人和事,从此学会了网络搜索,知道了自己曾经很多的疑问。
院里的孩子慢慢的都长大,可以独立,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
窗外的紫荆花也从原来的小苗长到现在快遮盖了三楼的窗子。
念恩一如既往的在那,静静的一如山里的小溪缓缓的流淌着自己的生命。
今天是自己20岁的生日,送走孩子们,念恩决定出去走走。
这是冬天,不管北方的大雪、降温,南方的太阳依然暖洋洋的。
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商场的生意依然火爆,特价、展销还有时尚的走秀,很是热闹。
一切并没有因为什么而有所改变。
这是个消费娱乐的城市,也是个寂寞空虚的城市,平时没日没夜的辛苦大概只有在刷卡的瞬间才能能享受到短暂的欣慰和快感。
手插在衣兜里,闲散的靠在一个石雕旁,闭上眼享受着耳边轰轰的吵闹声。
这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是融入到人海里的。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有等级的,有人挥金如土也有人路边乞讨。
在这条热闹的商业街有弹着吉他卖艺的,有残废乞讨的,有一掷千金的也有讨价还价的。
同样是生活,在这条街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不觉已经黄昏了,远处的夕阳很美。
白天暖暖的太阳也变成了清冷的风,路上的行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家赶,热闹的街陡然空了很多。
华灯初上,夜市摆摊的才刚刚开始。
有个男孩走过来兜售手机链,态度很诚恳: “买个手机链吧,手工编的,很漂亮呢。
” 男孩子穿的并不多,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虽然手机链手工很粗糙,念恩还是没有还价的买了两个。
顺便说了句: “下次出来穿厚点,卖完了早点回去吧。
” 没有看男孩惊讶的眼神,匆匆的挤上了一辆公交车。
念恩知道,只要生活哪怕好一点都没有父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在这冬天的晚上出来兜售利润并不算可观的饰品,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是很值得敬佩的。
车上很拥挤,空气也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挤公交车总会让人想起沙丁鱼罐头。
别人都是大包小包,再看着自己的收获——小黑色塑料袋里的两条手机链。
一只胖嘟嘟的猪和一只骄傲的鸡。
晚上回到院里,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了孩子清朗的笑声,一个人的感觉很冷清。
就像被尘世抛弃一般,明明不久前还沉浮在人海里。
打开电视,肥皂剧、苦情戏、八卦娱乐千篇一律的模式,看了开头就知道了结尾。
上网和网友闲聊,没什么共同话题好说,东拉西扯的很累。
很纳闷,为什么多年沉静的自己今晚那么烦躁。
太累,沉沉的睡去,梦里全是漂浮的紫荆花的影子。
感觉睡得昏天暗地的,醒来时视线有些模糊。
以为外面已经是亮亮的太阳,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外面有刹车的声音,孩子们该回来了吧,想起身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听着外面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的由远到近,然后门被推开,蜂拥而至的到了念恩的床前。
望着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兴奋未落的脸,听着晚宴上各种新奇的见闻,念恩真是感谢那位素未谋面的好心人。
渐渐孩子们的兴奋退去,静了下来。
孩子王里宝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一块小小的圆圆的水果蛋糕,上面还有一根彩色的小蜡烛。
念恩觉得眼睛模糊的快看不见了,隐隐约约只能见到缤纷的一团。
里宝说: “姐姐,今天是那家小姐的生日,有好大的一块蛋糕哦,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块呢。
不过今天也是姐姐的生日我们也准备了一块,许个愿吧。
” 孩子们用稚嫩的嗓音唱出的《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念恩蓄在眼眶的泪终于落下,晶莹剔透。
教堂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依稀听到院长婆婆和榆林的声音。
窗外紫荆花飘落入尘。
床边的台历被风吹起一页,日期是2008年12月21日,星期日,戊子年农历十一月廿四。
距2009年还有10天。
2,雨后新笋 御新国的边界小镇——林坡镇的外围此刻是战火硝烟后的宁静。
尸体横野,血染的战袍分不清敌军我军。
御新国的大将军陈骏扬在马背上望着面前的场景,表情平淡,因为久经沙场的自己对这些已经麻木了。
忽然远处的动静让自己回过神来,一处尸体在动。
慢慢的一个瘦小的女孩从遍是尸体的死人堆里爬了起来,满身是血。
没有慌张,没有大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与自己遥遥相望。
陈骏扬小小的震撼后便策马过去。
女孩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脚下是几个百姓的尸体,应该是林坡镇的百姓。
想着巡检时那空荡荡萧条的三不管的镇子,想来是被无辜的卷入了战争。
这个女孩大概是唯一的幸存者。
想到这里,不觉声音放低,轻轻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未答,陈骏军扬以为她是被吓懵了,仔细的打量着,发现女孩衣着不俗,可能家庭条件不错的样子。
腰间有一条绣着字的腰带,那是每家未成年女孩生日时母亲秀的龄纹带,一年一条,上面有代表年龄的条纹和女孩的名字,有保平安一说。
凑近一看是个“心”字和十道条纹。
又问:“你叫心,十岁?” 很久后,久到陈骏扬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女孩抬起头坚定的望着自己说: “我叫念恩心,今年十岁。
” 声音脆脆的,充满了生机,并不曾因为刚过的灾难而哀怨。
陈骏扬陡生好感,用洪亮的声音问: “丫头,你的家人都走了,可愿意和我走?” “愿意。
但在此之前能先帮我葬了家人吗?” 没有异议,陈骏扬爽快的答应。
对着新坟,女孩磕了几个响头。
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的呆着,陈骏军扬没有说话,和士兵一起站在后面,场面肃静的好似一场隆重的葬礼。
许久后,女孩走过来拉着陈骏扬的手说: “谢谢你,将军。
我们走吧。
” 将军一笑,抱起念恩心,翻身上马,载着夕阳策马而去,后面是红尘滚滚。
多年后,当念恩心芳华绝代的站在大殿上,已经古稀之年的陈骏军扬回首往事时,想起战场上的一幕,感慨良多。
回京的军队,风尘仆仆,日夜兼程。
接近单文镇的时候,副将来报,说已到军师夏沉毅的故乡。
夏沉毅跟随陈军扬多年,功劳显赫,可从未居功邀赏。
唯一的一次请求竟是在死前要求落叶归根,把骨灰带回单文镇,对于这位老部下的遗言陈骏扬怎会忘记。
单文镇,是个古朴的小镇,和边界黄沙满天不同,这里颇有些江南小镇的味道。
横竖四条街,总共八百户,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匆忙赶来的镇长满头大汗,像是见过世面的样子,很快就沉静了下来,对将军的问题一一答复。
不过看着陈骏扬怀里的小女孩倒满是惊讶。
镇长在前面带路,终于在单文镇溯河不远的院落找到了夏沉毅的家人。
望着眼前的茅草院落,陈骏扬的眼睛酸酸的。
镇长敲了很久的柴门,才有一个六七十岁的大爷匆匆出来开门。
可能是老人家耳朵有些聋,彼此交流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
就在镇长一肚子火的时候,才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李伯,外面怎么啦?” 话音刚落,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书生从屋里走了出来,尽管灰色粗布长衫,却遮不住他的文采风流。
望着外面的军人打扮的陈骏扬等人微愣,然后不失礼仪的作揖问:“ 不知几位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此人虽然有着和夏沉毅六分的长相,陈骏扬还是问道: “不知夏沉毅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不过家父随军多年,有些年头没回来了,不知将军为何问起?” 听了书生的话,陈骏扬没有开口,可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开口。
行军多年,知道如何摆兵部阵,知道浴血沙场,如今却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年轻人。
沉默的时间太久,身边的副将不得不开口道: “夏军师多年来,为保我御新国河山,鞠躬尽瘁,因公殉职。
请公子,节哀顺变。
” 那位书生顿时脸色煞白,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事毕,夏沉毅的儿子夏文书谢绝了将军的赏银,将其父埋葬在溯河边的竹林里。
后因京城急招,陈骏扬不得不匆忙离去。
但让其意外的是,念恩心没有和他回京城的将军府,而是自愿留在了单文镇的夏文书家。
嘱咐了镇长多加照顾后,有些遗憾的率军离开。
三年后,当陈骏扬再一次大胜辗转来到单文镇时,已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陈骏扬带着部队回京后,念恩心就留在了单文镇。
这是在夏文书家的第一个夜晚,望着窗外月下杨柳依依,听着蛙鸣虫吟,静静的夜里,念恩心第一次开始怀念慈爱孤儿院里的紫荆花、慈祥的院长婆婆、榆林哥哥和可爱的孩子们。
当在烛光里伴随着子夜的钟声慢慢逝去,念恩觉得自己很幸福,算是此生无憾。
后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茫然的看着那陌生的场景和面前血腥的画面,就像电影的影象。
可是二十年来,习惯了沉静,习惯了控制情绪,已经忘了尖叫,忘了哭泣,只有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从。
还好,不远的地方有一人一骑,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孤单。
看着策马而来的人,将军的装扮,威严而有些沧桑。
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随着看他的眼光望着我的腰带,很精致,有十条花纹和一个用花朵绣成的“心”字。
“你叫心,十岁?” 虽然是在问,可是自己能听出很肯定的意思。
想来腰带是这里女孩代表年龄和名字的信物。
望着已经死去疑似的家人,坚定的告诉他: “我叫念恩心,今年十岁。
” 埋葬了这个世界的家人,感谢他们给予了重生后的这个身体后,跪在那里静静的思索。
听着不久前士兵们的议论,自己大概是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时空。
说是古代,可是御新国是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
因为战乱,身体原来的主人所在的林坡镇被一洗而光,念恩是唯一留下的人。
看着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染了血,可衣料摸着不错,想来家世还是很富足的。
手上有长期握毛笔留下的薄茧,应该受过教育,读过书的。
真是无奈啊,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总是无父无母的一个人呢。
孑然一身的自己,只能依仗第一眼见到的将军,随着他开始那未知的旅途。
一路走来,为了解闷,这位叫陈骏扬的将军也会偶尔和念恩,不,从此该叫念恩心,闲聊几句,生活也很是照顾。
如果不是去了单文镇,念恩心真的会随将军进京,在那天子脚下过着名不见经传的富足生活。
单文镇,恩心一见就非常喜欢。
就像前世江南的烟雨小镇,只不过湿度没有那么大。
镇上很热闹,人也很朴实。
见到那个富态的镇长见到自己睁圆眼睛的样子,倍觉亲切。
还有那位李伯,夏文书的管家慈祥的就像院长婆婆,夏文书就权当是榆林哥哥吧,虽然想法有些牵强,但站在那个茅草院里就是不想走了。
将军无奈,把我托付给了夏文书后匆匆回京。
临溯居,这是一个类似于老北京的四合院。
虽然年代已久,据说住了三代,但勤于修缮,看起来还不错。
夏家是书香门第,虽然没有官府大院的气派,却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雅致。
进了柴门对着宽敞的客厅,客厅两边是书房和餐厅。
连着客厅前的木桩回廊的分别是柴门左右两排隔着庭院的厢房,各有五间房。
李伯住在东厢,自己和夏文书住在西厢。
现在夜已经很深,可夏文书的房间灯还在亮着。
夏文书是单文镇的教书先生,虽年轻却也满腹经纶。
一直很纳闷,这样的人才为何不进京考取功名,却呆在这个小镇。
晚饭的时候偷偷问过李伯,李伯耳朵不好,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原来是为了和父亲的一纸之约。
如今夏军师已去,大概了无牵挂了吧。
大考三年已过了一年,再两年就会上京。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要跟他一起去吗? 思来想去,没个头绪,恩心觉得自己有些自找烦恼。
索性什么也不想的闭上眼,自我安慰道,慢慢来吧,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一夜好梦,念恩心是在鸟鸣声中醒来的。
懒懒的躺在床上,闻着有些阳光味道的棉被,真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外面太阳已经露出了脑袋,就像孩子笔下的太阳公公,金灿灿的。
李伯拿着盆子正在洒水扫地,旁边有两只大公鸡围着他骄傲的散着步,模样有些搞笑。
洗漱完毕,走到院子里和李伯打招呼。
李伯耳朵虽然不好使,但见恩心出来忙放下盆子问: “丫头,饿不饿?公子一早就去去学堂了,我们都已吃过,早饭给你在锅里留着呢,赶紧去乘热吃吧。
” 恩心鼻子有点酸,听话的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李伯真的很能干,厨房收拾的井井有条。
揭开锅盖,一大海碗白粥、一个咸鸭蛋还有两个馒头,真是丰盛,放到现代也是不错的早餐。
早饭后,来到院子,呼吸着纯净的空气,伸个懒腰,蹦蹦跳跳的做个舒展运动,很感谢上苍在自己重生后能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心跳坚实有力,健康的感觉真好啊! 看着小丫头手舞足蹈的,李伯乐笑呵呵的说: “哎!自从老爷离家以后,院子里就我和少爷两个人,少爷学堂忙,早出晚归的,就剩下我一个老头子。
现在,你来啦,以后可热闹多了。
” 听着李伯的唠叨,恩心抬起头,一脸灿烂的问: “李伯,临溯居以前有不少人吧?” 把盆子放在一边,李伯很是怀念的说: “是啊,夏家是书香门第,原也是人丁兴旺的。
老太爷那一会儿人还挺多,后来打仗逃难走散了,只剩下老太爷这一脉,就是后来的老爷、太太、两个少爷。
一家人来到单文镇,老太爷喜欢这里的环境优雅,就再次安顿下来,一直到现在。
中间大少爷成家有了两个小娃,真是可爱的紧。
可惜老天不长眼呐,在陪同少夫人回娘家的途中遭难了,一家四口一个不留,老夫人经不起打击也去了。
一下子热热闹闹的临溯居冷清了下来,那时候小少爷才十岁。
再过没多久,边关战急,老爷这一去就是十年,甚至连封信都没有过。
有时候也真是想不通,当爹的怎么能那么狠心,虽然少爷不说什么,但我知道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
” 看着李伯沉浸在回忆里那悲伤的眼神,恩心很是不忍心。
赶紧安慰说: “李伯,你也不要太难过。
为人父母的,夏军师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想文书哥也是能理解的。
你看,他现在那么优秀,将来一定会位居人臣。
人呀,总是要在历练中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的,这样将来才能经得起逆境的考验,才能走的稳、走的远。
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呢?” 李伯惊讶于恩心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见地,大半辈子,也算识人无数的老人家,对未来的生活很是期待。
闲来无事的恩心自告奋勇的要帮李伯修剪庭院里的花草,李伯是一百个不愿意,说是这些粗活怎么能让小姐干呢。
看样子,老人家主仆观念已经深入到骨头里了,想一时半会改过来真是有点难,不过恩心有自己的办法——撒娇,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虽然灵魂已经二十。
“李伯,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父亲疼我,每次外出经商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地方的稀奇品种,我的家虽算不上特别富裕,但家里的小庭院一年四季都很漂亮呢,父亲一直夸我很能干,现在虽然双亲都不在了,可我……” 说到此处念心有些哽咽,不是演戏,而是想起了孤儿院里自己亲手种植的蔓藤和树木,虽然不敢说精于此道,但也是亲历亲为,感情总是深厚的。
李伯怕孩子难过,就赶忙妥协的把院子交给小恩心打理,看着孩子破涕为笑的样子,老人家虽有些欣慰可不知怎么却也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
恩心是个瘦弱的女孩,和同年人相比单薄了些,又因为一家惨招变故,父母双无,老人家只是不忍心让她再受苦。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是恩心前世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
对于她来说,顶着阳光,挥汗如雨的酣畅淋漓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要做的是岩缝中的小花的坚韧而不是温室里的娇柔。
吃过午饭,恩心陪李伯筛豆子,听说是要拿到磨坊打豆腐的。
两人边忙活边闲聊起家常来,家长里短的,知道了不少镇上的事情。
李伯虽然年龄大了,耳朵不是很好,但离近点儿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正聊的兴起,就见圆润的镇长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过来,边跑边嚷嚷: “念小姐,昨天休息的可好啊?本来一早要过来找你的,可惜有事情耽误了。
” 来者是客,恩心放下手中的活,赶忙站起来迎上前说: “镇长千万不要那么客气。
昨晚休息的很好,李伯、文书哥都很照顾我。
镇长那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将军临行时再三叮嘱让我们照顾你。
你初来乍到,应该有许多东西需要添置,正好趁现在一块办了。
” “这些小事还劳烦镇长操心,恩心真是过意不去。
不过,我听说最近镇上要举办商货展,镇长应该会很忙,添置的事情有李伯陪我就好。
” 镇长微震,原想将军再三叮嘱,这小姑娘应该是个小姐,总有些娇贵脾气的,执意留在单文镇应该是图一时新鲜,终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得罪不起。
现在一看,却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可人。
和预期设想差异太大,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正在为难之际,听到门外有人说道: “恩心也是不想让镇长太辛苦,添置之事就由文书代劳了,真有什么需要再劳烦镇长不迟。
” 话音刚落,一身先生装扮的夏文书已从门外走进。
镇长一听也不再推辞,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留下主仆三人。
恩心看了看天,还很早。
就奇怪的问: “文书哥,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啦?” 文书温和的笑笑: “今天是学堂考试的日子,提前放学。
” 疑?考试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吗?怎么这个时代也有呢?疑问的同时话已出口了。
“考试?” “嗯,考试优异者可举荐到鸿雅书院,这是御新国十大名院之首,出现过很多良臣将相。
是学子争相进入的地方。
” “是啊,是啊。
我们公子也是鸿雅书院出来的,当年可是第一名毕业的,如果当时参加科举那也是绝对的独占鳌头。
”李伯一脸的骄傲也有些遗憾的说。
恩心惊讶的望着夏文书,人家夏公子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好像优秀是应该的,就像吃饭配菜一样,没什么了不起。
世上有这样视优秀于理所当然的人,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该佩服。
不过不骄不躁、云淡风轻的性格真是难得,假以时日庙堂之上也是个风云人物。
恩心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旁边的夏文书说: “恩心,今天正好有空,我带你出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添置点东西,你去准备一下吧。
”说完,自己就回书房去了。
既然去逛街当然不能太糟糕。
回房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
身体原主人应该是小家碧玉,白净瘦弱,五官线条平滑,看来是性格温和的人。
和前世的自己有些相似,都是不够出彩。
不过想来这种长相也有好处:安全、好相处。
这个时代不比现代,美丽的女子多是身不由己,太过美丽,就会沦为政治暗战的工具,所谓红颜祸水指的就是这些。
哎!不想那么深奥了,十岁的孩子干嘛活的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反正自己又不是美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瞎操心。
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转身出门。
殊不知这一天让她有着怎样的际遇,而这样的际遇会让自己以后的生活犹如游走于兵刃之上,如履薄冰。
这是后话。
高高兴兴的和夏文书、李伯出了门,其实是好奇多一些。
虽然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个多月,可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因为是军队,怕扰民,一路上露营比较多,就算是住驿站,也是偏僻的的很。
初进单文镇就觉得格局很好,也很热闹,不过只是惊鸿一瞥,这是头一次有机会仔细的瞧瞧古代的样子。
和现代的影视城不同,这可是真正的古代生活场景。
身边的人熙熙攘攘,可能是快接近商货展,生意火爆,叫卖声不绝于耳。
热闹的就像在那个世界最后一天逛的商业街。
恩心打量着周围,发现周围的人也在打量着她。
疑惑的看着自己,一身的粉蓝衣裙,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还是当时将军看自己的衣服被血染的都看不出以前的颜色了,派人给自己买的,款式简单大方,衣料也不错。
因为听说未成年的女孩对发型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整洁就好,所以也就绑了丝带。
出门的时候李伯、文书哥都没说什么呀。
好像能感觉到似的,夏文书慢悠悠的说: “大家只是比较好奇罢了。
” “好奇?” “你是将军带过来的,大家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尊贵。
又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只好偷偷的打量了。
” “尊贵?我只是普通家的女孩,家底是有些富足,不过如今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承蒙将军好心收留,谈不上尊贵。
” 收回漫不经心的神情,夏文书低头看着仰着小脸的恩心,认真的说: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谈吐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优雅有礼的道像是皇家的公主。
” 不疑有它,恩心接过话茬,好奇地问: “文书哥见过公主吗?” “没有,只是听闻御新国的玉恬公主优雅贤淑举世无双。
” “举世无双?那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 “既然世人皆仰之,说是倾国倾城倒也不为过。
” 望着夏文书略有所思的样子,恩心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可以,才子佳人也是一段奇缘佳话吧。
古代从来不缺少这样的楷模,不是么? 随着人群,慢慢的走着。
小镇民风古朴,李伯在这呆了大半辈子,夏文书又是学堂的先生,沿途,不停地有人过来打招呼,顺便好奇的看恩心一眼,她也只好有礼的含笑点头。
女孩子家矜持,又是刚来,这样有礼大方的可不多,夏文书又是赞赏的看了恩心一眼。
路过文房四宝的商铺,恩心好奇的看了一眼。
夏文书没有多问,就领着她走了进去。
乘着老板和夏文书招呼的空档,恩心粗略的浏览了一下。
突然,一幅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副《新荷图》,就算不怎么懂画,也能看出意境的超脱。
惊叹之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就脱口而出。
身后,一声惊呼将恩心拉回了现实,转身,发现夏文书、店铺老板还有另外两个不知名的书生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自己。
恩心这番才醒悟过来,流传了千百年的佳句从自己这个十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没被吓倒就不错了,难得他们还算镇定。
可是自己这样未必是好事,太过优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时候会很麻烦的。
刚想找个借口开脱,老板边拍手边一脸兴奋的说: “哎呀,小姐好文采啊!这幅《新荷图》挂在这里都快半年了,赞赏的人很多,可能题字的寥寥无几,题的如此出彩的小姐还是头一个。
” 看着恩心并不惊讶只是疑问的表情,又赶紧补充说: “这幅《新荷图》是大名鼎鼎的鸿雅书院掌舵人林雅瑟的得意之作,可遗憾的是一直想不出绝妙的诗句。
因和我们大东家有些交情,就授意挂在我们素雅斋各分店展示,同时希望借天下文人墨客之笔画龙点睛。
自从此画挂出后,被不计其数的文人观摩过,可惜一直都未能如意。
半年前才转到单文镇的这个分店,不想今天小姐有妙笔生花之才,竟然一解林雅瑟先生多年的宿愿。
” 听着掌柜虽有些夸张但不失真实的话,恩心着实有些懵了。
虽然内心斗争激烈,可脸上仍然风轻云淡的。
思前想后,只好缓步上前,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客气了,小孩子家随口之言怎能当真,况且此画意境高远岂是我辈能够高攀的起的。
还望掌柜的不要再折刹于我了。
” 谁知恩心越是推脱,别人越是认为其高深,你推我往的好不热闹。
眼看天已不早,恩心有些心急了。
只好求救的望着夏文书,心想林雅瑟好歹是他的老师,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吧。
意外的是,夏文书竟然装作没看见,低级趣味的望着她和掌柜打太极拳。
李伯更是过份,一脸的骄傲,像是汝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
无奈之极,看样子,只能自救了。
退一步,含笑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既然你那么推崇这两句诗,恩心就先在这里谢谢了。
可这幅《新荷图》是林雅瑟先生的得意之作,还得请先生自己定夺才好,你说呢?” 掌柜的一听恩心有松口之意,也不再“苦苦相逼”,虽然这是天下文人挤破脑袋做梦都想要的好事。
只好说: “那就按恩心小姐的意思,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林雅瑟先生,请先生定夺。
” 听到这里恩心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从这里到鸿雅书院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足够想对策了。
况且人家老先生还不一定会采用呢。
想到这里,就打算告辞走人。
“一切全凭掌柜的意思吧。
我看天也不早,一会儿还要添置些日常用品,就不打搅掌柜的了,这下先行告辞了。
” 抬腿刚打算走人,就听夏文书说: “再等一会儿,既然来了就买套文房四宝吧。
” 说完就让老板介绍。
老实说,恩心对这些并不在行。
前世虽然院长婆婆有教过毛笔字,但都是瓶装墨水,普通的很。
相比之下,古人对笔墨纸砚可是非常讲究的,特别是夏文书这种又有才的文人。
等了半天,才看夏文书满意的让李伯付了银子打算走人。
偷偷瞄了一眼,两个银锭子。
二十两!还真是舍得,就算没有什么金钱概念,但就古代货币的换算来说,这些足够普通百姓家过好几年,奢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恩心就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生存的技能,尽管前生理论一大堆,可二十年的庭院生活、病弱的身体让自己根本没机会去实践。
所以,不停的告诉自己要节俭,要学习、积累、实践。
虽然一时留恋单文镇,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就要到处走走,前生没机会见的名山大川、亭台楼阁,在这里定要一饱眼福。
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未来,很期待呢。
三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见掌柜的一脸谄媚走到恩心面前,双手奉上一支玉笛。
恩心一看,浅浅的翡翠色,玉笛温润通透,还有一珍珠挂坠,想来不是凡品,又一脸疑问的望着掌柜的。
掌柜的说: “这玉笛是大当家留给此画题诗人的纪念品。
” 纪念品?那是不是题诗的人都有啊。
既然这样就不客气了,别说,自己还真的挺喜欢的。
见识了掌柜的太极功夫,也不再客气,就有礼的收下。
事后一行人出了门,都没见到掌柜的一脸狐狸的样子。
走在街上,恩心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玉笛,就忍不住把玩起来。
正在兴致中,夏文书温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今天我算是沾了恩心的光。
” “啊?” 望着小丫头一头雾水的样子,夏文书轻笑道: “你不知道吧,就这文房四宝的质量,少说也值上百两银子,可这掌柜的硬是半买半送。
” 眼珠子一转,恩心大概猜到夏文书的意思。
不过,秉着低调的原则,装傻道: “那有什么奇怪的,文书哥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才子,又曾是鸿雅书院的头名。
掌柜的惜才,白送你又怕你不收,只好这样半买半送喽。
” 拍了拍恩心的头,夏文书颇有些哥哥范儿的说: “丫头真会安慰哥哥。
你大概不知道,这个掌柜原也是个风云人物。
曾任鸿雅书院的先生,向来眼高于顶。
后不知怎么去了素雅斋当掌柜的,就那脾气,讨价还价更是不可能。
今天我也是头一回享受他的优待啊,老实说真是有些不习惯。
” 恩心一听,心里咯噔,这单文镇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随便一个人就大有来头。
原先看这古朴,想借此熟悉一下环境顺便修身养性,没想到会是这般。
哎,失算! 见小丫头不作声,以为是吓倒了,更是火上浇油的说: “这还不算什么,你可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吗?” “什么?不是作为纪念品的笛子吗?” “如果是普通的笛子也就算了,你看笛身的刻印。
” 听这一说,恩心赶紧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刚才只是把玩,根本没注意还有什么刻印。
虽然是繁体,还是被恩心念了出来: “蓝。
” “对,就是蓝,御新国首富,蓝家的刻印。
现在蓝家的大当家蓝雪傲很喜欢笛子,对自己欣赏的人多以玉笛相赠。
” 恩心彻底的懵了,怎么又出现个什么首富。
首富的概念,恩心是很清楚的。
前世时候的福布斯排行榜多少人挤啊,可坐稳第一的又有谁呢。
先是一品大将军、后是传说中文学泰斗、现在又是神秘的首富,自己到底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啊。
难道注定了这一世的艰难吗?我要平凡的生活!可这是君王至上的年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没有什么民主,一旦被卷入政治漩涡,那结局也就注定了凄凉。
也许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毕竟自己才十岁,样貌随时会发生变化。
接触的人也不多,抽身不会太难。
原想等熟悉完环境后再离开的,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么多时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恩心苦恼的小脸,夏文书觉得不能再逗她了,一会哭鼻子就不好了。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虽然沉稳的不太像。
(当然此时的夏公子没意识到自己十岁的时候也独立的可怕,更不像孩子。
)想到这里,看旁边有卖糖葫芦的,就买了一串准备哄哄她。
恩心还沉浸在自己的逃跑计划里,忽然看到一串糖葫芦在面前晃来晃去。
抬头一看,夏公子一副风流倜傥雅皮的望着自己。
恩心觉得好笑,但为了不扫夏公子的面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可这看在某人眼里,却想:总归是个孩子啊,一串糖葫芦就能破涕为笑。
一行三人各怀心事的继续逛街大业,后来陆陆续续的买了很多女孩子必备的绣品、梳妆台甚至还有胭脂水粉、珠宝银钗。
文书公子的眼光不错,挑选的物品都很雅致,也很对恩心胃口。
但虽说女孩家刺绣、梳妆是必备,可胭脂水粉会不会太早了?自己才十岁,等到能用的年龄,那些东西也过期的不能再用了吧。
况且,自己也不喜欢在脸上画画。
虽然理由充分,但人家公子和伯伯根本不理会,恨不得把整条街都搬回去。
想来,两人都太独立了,难得有机会照顾人,那热乎劲简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也不知道一个教书的能有多少收入,看着这样花钱眼睛都不眨的样子,恩心真担心夏家入不敷出,有一天连稀饭都喝不上。
后来恩心知道自己实在是多虑了,既然是有名的才子,那书画定是抢手货。
按一字千金的说法,应该是很富裕。
可又不明白了,既然收入如此可观,为什么还住茅草堂?难不成,也是学人家纪晓岚,只是图个风雅? 一路上胡思乱想,等李伯叫了自己的名字才发现已经到家了。
送货的人把东西一一搬进屋子,还很服务周到的按位置摆放,走时还不忘千恩万谢,绝对是客户就是上帝的水准。
晚上,魂不守舍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恩心才惊讶的发现,简直就是整个焕然一新,根本想不到这只是茅草屋。
如果不是从外面走进来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的闺房呢。
精致的锈帐、屏风、梳妆台、衣柜、写字台、绣架、挂画,窗边竟然还有一架古筝,随手撩拨一下,古雅的氛围迎面扑来。
眼睛有些湿润,没想到,短短的一天,夏文书和李伯就接纳并真心的把自己当作一家人。
自己不怕苦、不怕委屈,最怕感动。
别人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想着怎么离开,真是有些不能原谅自己。
这时念恩心清楚地知道,自己犹豫了,不知贪恋这温馨的生活是好是坏。
可私心的又自我安慰,自己才十岁,今天只是巧合,就算有个什么,谁能把一个孩子怎么样呢?
晚饭的时间,恩心刚进饭厅就见夏文书和李伯在低声说着什么,见自己进来很默契的岔开了话题,闲聊起今天的见闻。
恩心佯装没看见,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
李伯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四菜一汤都很可口。
正吃的起劲,就听夏文书放下了筷子,慢悠悠的说: “丫头,吃完饭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 说完也不等恩心问问是什么事,就潇洒走人。
转过头望向李伯,他老人家挤眉弄眼的,装作很忙的样子,把小姑娘一个人晾在饭厅。
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磨磨蹭蹭的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却见夏文书悠哉的品着香茗,一脸的享受。
见恩心来了,招呼她过来,指了指旁边刚沏的茶,大有准备长聊的样子。
老实说,恩心有些没底。
到底是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有点心虚,怕露了马脚。
无意识的端起茶,品了两口,心里嘀咕,看样子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埋了。
“恩心,觉得这茶味道怎么样?” 正在酝酿的恩心没想到夏文书会有此一问,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通过今天的观察,细心的恩心发现,夏文书这个人对这些雅士的东西要求很高,没道理喝粗茶的,想来这茶也是极品。
想到这里,就故作很是享受的闭着眼慢慢回味,然后学着夏文书慢悠悠的口气说: “嗯,好茶,令人回味无穷!想必时隔三日仍是口有余香。
” 看着恩心有模有样的学着自己的语气,夏公子不禁宠腻一笑,开始了正题。
殊不知,刚刚那一会儿,某姑娘心里像悬着一块大石头般的惊心。
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怕夏文书和自己探讨茶经,那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恩心,今天这些话本来昨天就该跟你说的。
可是那时候看你初来乍到,舟车劳顿的,就没来得及说。
我不问你为什么放弃京城的将军府,选择留在这小小的单文镇,但既然现在留了下来,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我也以兄妹相称,什么都不要太客气。
看你也是富裕家庭出来的,知书达理,应该读了不少书,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还真是来了,还好刚才酝酿了台词,就有条不紊的说: “既然文书哥这样说,恩心也不再推辞了。
可是关于以后具体的事项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能不能等我想好了再给哥哥答复呢?” 看恩心态度诚恳,联想到她双亲刚去世不久,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各品着香茗,有着短暂的沉默。
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夏文书恍然,然后对着恩心说: “今天买的文房四宝你还喜欢吗?” “那不是哥哥买来自己用的吗?” “原本是这样的,现在送给你吧。
没事的时侯可以练练字什么的,功课可不能荒废了。
” “那学生这里谢谢先生了。
” 咦?夏文书还在纳闷怎么回事,转念一想,刚才自己的语气可不是像先生吗?不禁无奈的笑笑,自己中毒颇深啊。
站起来摸摸恩心的头,说: “时侯不早了,早些休息去吧。
对了,小妹很能干呐,院子里的花草修剪的不错哦。
” 恩心没再说什么,只是甜甜的一笑,然后告辞,抱着文房四宝回到自己的闺房。
等关上门,虚脱一般,无力的坐在桌边,思绪万千。
深知,今天虽然侥幸的拖延了时间,那是因为自己还之是个孩子,父母又刚刚去世,夏文书怜惜自己,没再多说。
可以后怎么办呢?不会梳头,可以理解为以前都是丫鬟打理,慢慢学习还不迟。
可这个岁数该会的刺绣、琴棋书画自己可是一窍不通啊!看着绣篮里的物品,真是无语问苍天。
恩心不知道,在自己苦恼的时侯,离他不远的夏文书也是想法多多。
从今天接触来看,恩心很聪慧,这不是普通家的女孩能做到的。
知道她原也是个小姐,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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